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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建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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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建造

林泉的第一反應是有變態兇手在傷害本地土著或者玩家,手法為釘刺——這筷子粗細的孔洞類似建築大鐵釘。

蠻變態的,也有點匪夷所思。

變異這個標題附加詞某種意義上可以解釋這種匪夷所思。

不過,談瑟的猜想有點不同,她留意到這些鉆孔的骨質邊緣細微之下有一些烏棕色,沁入骨質些許,導致鉆口的骨質邊緣質感並不光滑,不像是被鋒利器具損毀的樣子,倒像是被腐蝕過了。

但,也有可能是因為鐵釘上面附有鐵銹。

所有的頭顱上所用的釘子都有鐵銹?

不至於,概率也不高,畢竟一根釘子上的鐵銹會被磨損完畢,所有釘子上都生銹?

談瑟思維一邊縝密擴散,一邊可惜沒有測算化學元素的道具,不然可以直接確定這棕色痕跡到底是鐵銹還是其他物質。

但她調整了護目鏡的視感倍數。

林泉也是看著她調整腕表的,心裏狐疑她是不是有什麽其他發現,但不敢問,只能默默觀測周遭,擔心有什麽暗影躲在林子裏似的。

這是正常人的恐懼心理。

但凡兇殺,到了現場的目擊者第一反應都是——兇手不會還在這吧!

談瑟察覺到了這人的肢體動作跟呼吸,但一心關註倍數調整後的結果。

她看到了頭顱破口上的骨質被最大限度放大後。

上面的痕跡果然更接近腐蝕。

那就不是物理傷害了。

談瑟冷靜,開始動手。

林泉本來就惴惴不安,服從了普通人內心的恐懼,鬼鬼祟祟查看周遭後,感覺到身後奇怪動靜,剮蹭?磨損?反正是很奇怪的,近乎在木材廠鋸刮東西讓皮膚起雞皮疙瘩的那種聲音,更重要的是他沒再聽到談瑟聲音,一時緊張,“夫人,咱們什麽時候走?也許這些真的只是祭祀……”

可能他自己都沒發現一天24小時不到,他就從算計、敵對的心態發酵成了某種依賴心理。

他說著回頭,然後就瞧見平日裏優雅而不染世俗的夫人正一手握著頭骨,如打保齡球的手勢,一手用很纖細的針錐小刀剮蹭頭蓋骨上鉆孔的棕色骨質。

林泉:“!”

你看我瞳孔有沒有地震?

“夫,夫人?您這是?”

他艱難找回聲音,“是在留痕跡調查?您在意這件事,認為是兇殺案,會影響副本,不然您也不會親自上手這樣的活。”

談瑟:“這樣的活?”

林泉尷尬,“不太……正常人不太願意親自上手的活。”

“而且既然是本地土著的祭祀,多少有點宗教意味,您不怕狗系統在這裏的設定上加入鬼類內容嗎?”

他這種猜想方向也沒錯。

談瑟:“的確。”

然後她把完事了的這個頭骨重新掛了上去,又取下一個,遞給他。

“你來。”

林泉:“!”

來都來了,要麽她來,要麽他來。

林泉能怎麽辦?!

就多餘那幾句!

林泉不得不幹活,好在她也無意讓他把所有人頭都薅一遍,但他自己惴惴不安,倒也察覺到她是真的不在意這種祭祀宗教帶來的潛在恐怖。

“夫人,在有副本設定有鬼類存在的世界裏,您也是無神主義者嗎?”

談瑟正用手機拍下大部分頭蓋骨的樣子,以做以後留用,但也恢覆了林泉的詢問。

“我不是。”

“你很害怕?”

林泉尷尬,“正常人都會害怕,我不是說您不正常的意思,我是說……正常平庸弱小的人,都會害怕,擔心兇手還在這裏。”

談瑟指了下垂掛的頭骨。

“最新的一個也至少好幾個月了,總不至於這麽巧。”

林泉也順勢說:“的確,而且我們身上也有感應道具,如果有兇手在場,熱感應能確定他在林中的存在,除非距離很遠……但如果很遠,對我們威脅也不大。”

談瑟:“正常是這樣。”

林泉:“沒錯沒錯。”

談瑟:“不正常的話,可能因為我的運道,從而不正常。”

林泉:“……”

談瑟微微一笑。

“抱歉,我一般不是一個吉利的人。”

大晚上的,夫人您這樣大可不必。

好在談瑟也只是隨口一說,畢竟她內心深處還是對自己的運道有點認知的——系統的設定是根據玩家的能力而調整難度,這種智能規則調控的行為著落在她個人經歷觀感上,其實就是運道。

困難的設定,麻煩的人,甚至是真兇,都會朝她接近。

從劇情邏輯上來說,也可以理解為真兇如果知道有她這個人,也會將她視為麻煩或者威脅,從而接近甚至針對。

這一切都符合邏輯。

只是談瑟對林泉現在多為利用跟控制,不至於像對江飲溪那樣寬厚且有教育的耐心,沒有多解釋。

隨口幾句就帶著他離開了。

遠去的背影中還夾帶林泉幾乎當真的慌亂聲音。

“夫人,您剛剛說的也不是沒可能,萬一兇手察覺到咱們的調查——比如他會回來查看這棵樹,發現了人頭的情況,會不會關註到您?”

“也許會,但也不是壞事。”

聲音漸漸遠去,最後以談瑟輕軟從容的調子徹底消失,但聽到的人會深刻體會到——她其實並沒有把所謂真兇當回事。

但如果這個副本是純粹的怪談副本,且時間跟地理位置上都合適,發現這一顆人頭樹後,他們就該大範圍地毯式搜索。

搜索後,如果人馬足夠充沛,就會發現在距離這棵樹大約南北方向七八百米的地方,有另一顆差不多大小的樹上也垂掛了一顆“榴蓮”。

而這一顆人頭現在特別新鮮。

眼珠子還在,未曾腐爛。

過了一會,有人從樹林中走了回來。

是,回來,原本在這,但因為聽到一些動靜而離開,現在才回來。

繼續了原本應該收尾的動作。

他,將手裏提著的水壺對著頭顱噴灑,一股藥水霧氣淋濕了頭顱,讓眼珠子上方的長長眼睫毛都淋上了一層水珠。

談瑟等人是在淩晨四點才回到湖邊的。

兩邊人數接洽,三百多加兩百多,一下就擴大了規模。

巴士也依舊是他們當前唯一能宿居的地方。

然而,在一夜折騰後,兩邊其實都很狼狽虛弱,唯一有些欣慰的事就是——十幾頭藏羚羊跟湖下的尼羅鱷似乎還能充當口糧。

壞消息是——時間可能只能維持一天。

更大的壞消息是。

“天快亮了,高溫,也要再次來了,咱們可怎麽抗得過去?又沒有道具庇護,還沒有房子可以暫避高溫,咱們這些玩家最脆弱了,最底層,哎……”

眾人疲憊之下原本還想睡一睡,得到不知誰這麽念叨的一些話,一時都不太好了。

不少人憂心忡忡,忍不住看向那三棟小木屋。

弦風鏡不得不忍受自己身上的氣味——雖然在湖邊隨便清洗過,但衣服沒換,汗液雖然被水泡掉了一些,但湖中水液也有雜質,不必家裏衣物清洗的幹凈氣味,它是各種混雜氣味一起來。

當然,這不算什麽,只是才第一天,她還無法跟以前的優越幹凈生活切割,只是在努力適應。

她都有困意了,打算在等到談瑟回來後就抓緊時間去小木屋睡上一兩個小時補充體力。

突然聽到不知道誰這麽負能量的話,一時有些煩躁,目光掃過一些人,直接開大了。

“按照溫度提升的曲線,好歹也有一兩個小時才會到一定高溫,在之前期間,我們還是能休息或者幹活的,你這麽一說,讓人精神力怪大的,有什麽好處嗎?”

“怎麽,我們還能因為擔憂高溫到來而向天祈禱降雨?”

“還是可以如你期盼的那樣為了減少高溫帶來的傷害,把三個木屋都拿來輪流安置扛不住高溫的人?”

“是個適當的主意,但你忘記了游戲的世界是沒有道德跟法理秩序的,你以為誰得為普羅大眾的性命安危負責?”

“本來,最好的環境就該是給付出最大且掌握權力的人享受的,你是在索求公權嗎?”

弦風鏡就不耐煩這些人的天真無邪。

五千年跟十年,文明跟秩序劇變,但人類本質始終如一。

就不能尊重一下生存法則嗎?

那人也是沒想到自己這般合情合理的一番話會被直接懟了,而且這位大小姐除了在談瑟面前乖順無比,在別人面前完全第二幅面孔。

迷糊懶散,是因為沒把別人放在心上,而且什麽都被滿足了,不需要急躁,所以松弛。

高傲,強勢,是因為察覺到別人威脅到自己的利益,迅速覺醒食肉動物的野性,開始捍衛權力,維護有利於自己的秩序。

這有錯嗎?

沒錯。

她一晚上都在盯梢打架,不累嗎?

靠!

氣氛一時安靜,不少人下意識看下其中一棟木屋,期盼談瑟出來說什麽。

不管是訓斥弦風鏡,還是對付那個負能量爆表又別有居心的玩家,都符合不少人的期盼。

結果沒有,談瑟壓根沒出面。

木屋裏面,404再次嘲諷人類本質,又問談瑟為什麽不管一管。

談瑟:“自然環境最容易養蠱,也會自己形成穩定生態,我不管,它也能運行,最終成為我想要的局面,我又何必出去擔負某些惡名呢。”

對弦風鏡跟林泉這些人挑出來表露出另眼先看,其實就是利用他們辦事。

一旦得到她默認的威望跟權力,這些人就會自發捍衛眼前局面,包括柏林。

這些人也就成了六百多人的培養皿裏的酵母菌。

自然會發酵出她想要的酒。

404:“你不管,可能會因為沖突而死一些人哦。”

談瑟:“嗯。”

404懂了。

就算還不能確定她內在的思想核心跟人生原則深淺跟內容,但起碼能確定她的一切都充滿彈性。

用世俗的理解就是——上位者擅謀,果斷執行,既手段。

而且,她從來不會惋惜個別或者一部分犧牲。

成大事者,必須,而且絕對不拘小節。

這是五千年歷史變革的文明中絕對的鐵律,事實也的確如此。

不過談瑟也開始了兩手準備。

第一,收集的那些粉末都被她保存了起來,幾次密封,放在背包裏面。

第二,她拿出紙筆開始畫圖。

404一看這個就有點激動。

“建築圖啊,你又要開始建房子了,太好了!”

“你的第一桶金可是賣房子得到的……不過沙漠裏缺少建材,唯一適用的也只有木頭了,棗林其實不算大,你要對胡楊林下手嗎?”

其實這是必然的事。

談瑟也沒有其他所謂開天辟地無中生有的神級操作。

畢竟這裏除了沙跟土,也只有木頭,其實已經很幸運了,也算是她選擇此地的主因。

其次,她知道天災副本畢竟是天災副本,難度肯定在天災。

設計圖其實還算簡單,她也只是開頭列了個範圍,基本是第一步。

伐木。

伐木的位置跟範圍都列好了。

隨手記下弄好,她才脫衣躺下。

都是活人,不睡覺等死嗎?

她之所以默認弦風鏡直接粗暴彈壓外面某些人冒頭的心思,倒不是不在乎一些玩家的死活,而是因為一旦群體裏面大部分人都讓“公正”跟“自保”兩種意識擡頭,且這部分人又大部分是沒太大能力跟貢獻的人,那團體遲早分裂廝殺——跟少部分有能力且願意貢獻只為爭取更好生存條件的那一批人殺起來。

扼殺風險而已。

果然,外面安靜了很多,因為現在溫度還算是低的,又在慢慢升高,其實正好是合適的溫度,不少人被打斷的睡眠繼續擡頭,開始在巴士裏面,甚至躺在篝火堆邊呼呼大睡。

一兩個小時的深度睡眠也很重要啊。

睡醒再說。

柏林是處理好了那些藏羚羊的暗自才開始進小木屋睡覺的,對於手底下一些人的搖擺不定,他現在心思很平穩,只一句話打消這些人的不安。

“反正打不過,沒有反抗的能力,還不如靜下心來看天亮後她的後續。”

“她肯定要開始建房了,但在沙漠中搞基建的難度無限大,就算有這麽多人,其一食物問題,其二,高溫問題,她都得找方法解決……”

兩個小時後。

大部分都自發醒來,因為高溫來了。

“這狗天氣。”

“好熱。”

“去湖邊吧。”

“只能去湖裏……鱷魚會來嗎?”

“來了就吃鱷魚,大不了死,反正不能被熱死。”

六百多人裏面什麽人都有,因為談瑟到現在都沒統一表態過領袖的身份,也沒立什麽規矩,所以烏泱泱亂糟糟的。

柏林這些人各有立場跟身份,還有小團隊,未曾對此表達過什麽。

人群中,剛從巴士下來,也是最後一個醒來的英倫女郎博亞靜靜看著這一幕,略微思索……

直到那個木屋門打開。

談瑟捏著紙,“都起了?可以上班了。”

“今日工作伐木,圖紙跟計劃都在這,我需要一個人事主管,誰來?”

她這話剛說完,不少人還在躍躍欲試,或者下意識甄別談瑟這種覆雜人物言行之中的深意,或者也在判斷這個差事的難度。

“我。”

博亞直接開口,第一個,幾乎談瑟剛說完,她就接上了。

正好,她現在本來就走向木屋。

談瑟看向她。

“本來想主動申請的,就是你們那邊的毛遂自薦,但既然女士你提起了,那我就在這舉薦自己。”

她用簡練且迅速的內容跟語速介紹了自己的背景。

世界百強超大集團裏面的某部門人事主管,經驗十三年,歐洲區跟亞洲區都待過,職業履歷豐富,成績斐然,而且通達各方人種人情世故,有信心做好規劃跟人事安排。

“而且,我在工作之餘,也曾經因為一些項目而去學習跟了解,後來考到了建築方面的證件。”

哦豁,通殺。

談瑟都沒考慮過其他人是否有相關資質可以挑戰她,“那就你,剩下就由你安排所有。”

她好果斷啊,壓根沒有其餘的面試過程,這讓其他舉手欲發言的人待住。

“啊,老板,你這就定了,其實我……”

博亞自己也驚訝,接過紙張查看,看了一眼,她就明悟了,問談瑟,“不考慮別的?”

“不,省時間,如果你不合適,再換。”

談瑟的回答如此粗暴,博亞莞爾,擡手勾了垂下的發絲,認真查看。

“可以安排,今天也可以開始,但高溫問題之下如果非要保證一定效率的勞作,女士您也只能犧牲其他方面的資源,看來您已經做好準備了。”

她的目光落在談瑟已經提出來的一個袋子。

袋子被談瑟遞給弦風鏡。

“藥。”

“生病了就吃藥,高熱了也吃藥。”

“道具能解決的麻煩,就不要省。”

“越快越好。”

談瑟看向已經開始高溫而顯恍惚的遠方沙漠區。

那邊,才是真的萬裏荒蕪盡黃光。

但她發現這邊湖邊跟林子的生態區域很少有小動物出現,跟昨天不一樣。

可見……這個副本的難度果然還是集中在天災方面。

她有點憂慮,所以不得不雷厲風行。

為了節省時間,不管這六百多人多痛苦,多難熬,先用藥物頂著,把人力資源的價值發揮到最高。

談瑟目的明確,沒有猶豫,博亞自然也不會手下留情,得了放權,加上現在最高武力群體全都聽從談瑟,剩下的人壓根沒有反抗的餘地。

於是……剛加入的200人都無語了。

以為剛出虎穴,結果果然又入狼群。

“我看過他們國內的新聞,這個人不是算好人嗎?”

“天啊,我以為自己脫離危機了。”

“東亞人果然虛偽能裝。”

千人百態,一些人牢牢騷騷但不敢反抗,只能開始勞作,在高溫中進了林子用手頭為數不多的一些工作伐木。

也有些人私底下另辟蹊徑。

“廢什麽話,幹活!好歹生病了有藥,我倒巴不得幹活後生病就去吃藥呢,那道具藥丸是可以去除痛苦狀態的,與其現在半死不活,不如拼一把,把自己的勞力發揮到最大……”

一個中年男子忽然這麽警告自己的兩個兒子,找到了一個特別刁鉆的角度破局。

倆兒子:“啊?這也行?”

“而且付出越大,她以後給的酬勞越多,等於嗑藥加班。”

“真的假的?她現在看著,有點冷酷無情,爸,那些新聞有誤,你可別全信,咱還不如死在這副本裏,脫離出去呢,就當是運氣不好攤上了這樣的副本,可別辛辛苦苦竹籃打水,最後副本開荒失敗,還被她壓榨成狗。”

倆兒子很難受,不肯吃這麽厲害的苦,一心想著放棄。

中年男子喘息著撫摸灼燒的額頭,忍著昨天就開始的不舒服,“為什麽不行?她說了一切損耗用藥物來抵消,她寧可燒資源也要把事辦成,這種大老板怎麽可能吝嗇酬勞,我倒覺得那些新聞屬實——只是現在的局面很緊迫,她不得不采用更激進的方法破局。”

“對了,你們沒發現附近林子裏沒小動物的動靜了嗎?”

倆兒子:“?”

中年男子內心嘆息:基因發展曲線下跌,虎豹生豺狼,豺狼生二哈。

老子好好的高學歷精英,生出這倆平庸懶惰的貨色,可惜是親生的,只能拖著進取了。

“我懶得解釋了,反正你們聽不懂,幹活,不幹了,就算死出去了,之前允諾你們的房子首付一概不給,我看你們還怎麽結婚。”

真是廢材,真拉扯不起來,還不如不結婚,省得加大他跟老伴的壓力。

就看倆二哈是不是廢到底了。

“!”

倆兒子不得不爬起來去工作……

因為愛情……

好歹也是六百多人近乎當年萬裏長城搭建的艱苦勞役,雖然封建殘酷,但的確出了效率。

藥物消耗果然極快。

一背包外加從蓋亞那邊搜剿來的藥物資源都在這一天內以可怕的速度消耗完畢。

但很快在中午就完成了800根木頭的砍伐,不過也完成了另一種奇怪的砍伐——談瑟的圖紙裏面註明有些樹木並不徹底砍伐,而是半空截斷。

人事主管+監工博亞只做安排,不解釋,最後在傍晚時分完成了,不少人已經看懂了談瑟的目的。

砍伐出來的木頭可以搭建墻體,但中段砍伐截留一段的木頭可以作為柱子。

它們很粗,很強壯,留了高度後,用砍伐下來的樹冠樹枝則用來堆砌搭建頂蓋。

要固定它們不容易,好在韋恩那邊的儲備還算可以,準備的繩子是可以抽絲的,絲線也很堅韌,倆背包的捆絲解離出來就是極可觀的束縛長度,楞是固定好了這些樹枝,如果墻體固定,蓋上去就能形成疊綁的蔭蓋效果。

她在搭建大型臨時庇護所,簡陋,但能遮陽,借著棗林的天然優勢加強隱蔽降溫。

“木頭開榫卯啊,幹這些活的人挑出來了嗎?”

“快點,咱們能在一天內把木墻弄起來嗎?”

“估計不行,但能幹多少幹多少,現在太陽快下山了,溫度開始降低了,總算舒服了……夫人的藥也不多了啊。”

“已經沒了。”

“反正繼續啊繼續!”

“好餓……”

看著很混亂,但確實有大部分人在幹事,因為不敢不幹。

嚴苛的指令才能保證混亂之下的秩序。

促進項目進度。

然後……

“什麽鬼,好多沙子!”

“臥槽,你們看!”

“沙塵暴……”

不知道誰一抹臉,感覺到了不不對,看向林子外,借著道具視線看到了林外的遠方沙塵滾滾……

我草我草!

六百多人頓時如一團亂麻。

第一天來了,第二天又來?!

“而且比之前規模更大的感覺……”

狗系統!

可是他們的臨時庇護所還沒搭建完成啊。

墻都木有,棗林也不可能抗住。

怎麽辦?眾人惶惶不安時。

談瑟嘴角下壓,來得比她預想的還要快,這副本的確麻煩,不過……她也有二手準備。

“巴士開進來,包圍起來,樹枝往上疊蓋,捆綁的速度快一點……固定在輪胎上。”

“開進來的位置按照路線來,對,就是那些樹幹之間。”

眾人此刻才頓悟——臥槽,原來留出來的天然樹幹並不只是當柱子使用。

車子按照伐木看法整理出來的道路行駛進入,再按照路線依次停在回字型的木柱林中,那環距正好可以卡住巴士。

這宛若木柱陣法的布置,其實只為固定巴士,避免沙塵暴的巨大拖拽卷飛能力。

接下來……

“上車!”

六百多人迅速上車,也顧不得原來是什麽車上的了,速度極快,因為他們已經聽到了外面的呼嘯聲。

天地也昏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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